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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進元人的田園

 “枯藤老樹昏鴉,小橋流水人家,古道西風瘦馬。夕陽西下,斷腸人在天涯。”作者?年代?這首音節和諧、情景交融、妙含無垠、化景為情,情從景出的古詞,兒子問我,竟然不知,沒辦法,上網,查。一查才知道是元代馬致遠的小令名作《天淨沙?秋思》,被稱為“秋思之祖”,有“枯藤老樹寫秋思,不許旁人贅一詞”之譽。羞!
  於是找來《元曲300首》,不曾想卻走進了元人的田園。
  元人的田園都充滿著隱者的山野情趣,人與自然相得益彰,雖有著很多的無奈,但更多的是文人騷客的閒情逸致,拋開那些個怨氣,滿眼都是現代都市人嚮往的境界,好不令人嚮往。
  “菊花開,正歸來。伴虎溪僧、鶴林友、龍山客;似杜工部、陶淵明、李太白;有洞庭柑、東陽酒、西湖蟹。”在菊黃蟹肥的季節,與志同道合的隱士摯友縱情山水田園,享用著來自各地的時令美食,何等的瀟灑、自在、快活!洞庭柑、東陽酒、西湖蟹,就是在交通如此發達的今天,我們也未必能夠同時享受啊,還是新鮮的,口服不淺那。
  “酒旋沽,魚新買。滿眼雲山畫圖開,清風明月還詩債。”酒過三旬,菜過五味,新打的酒,才買的鮮魚,就著滿眼如畫雲山,清風明月為伴,鮮魚、美酒,吟詩詠歌,好不恬靜怡然,這才叫縱情山水呢。
  “玉笙吹老碧桃花,石鼎烹來紫筍芽,山齋看了黃筌畫。荼醾香滿把,自然不尚奢華。”坐在山中的小屋外,聽著悠揚的曲子,用石鍋煮上一杯清香的新茶,望著遠處盛開的桃花,一派悠閒的山野情趣,人在自然中,充分享受著。你不想嗎?
  與友人喝酒品茶之後,再一起去西湖泛舟:“疏林紅葉,芙蓉將榭,天然妝點秋屏列。斷霞遮,夕陽斜,山腰閃出閑亭謝。分付畫船且慢者!歌。休唱徹。詩,乘興寫。”西子湖的秋光秋色,真可謂秀色可餐,美景如雲,令人陶然而忘其身了。那濃豔的色彩,如畫的山水,寥闊的境界,全都染上厚厚的一層秋意,令人神清氣爽。
  秋天的西湖都如此的美,春天一定更迷人吧,難怪後來的乾隆要六下江南。“山光如澱,湖光如練,一步一個生綃面。扣逋仙,訪坡仙,揀西施好處都遊遍。管甚月明歸路遠!船,休放轉。杯,休放淺。”從秋天一直到第二年的春天,遊遍西湖也不想放轉船頭,樂不思返。想來元人那時候還不興旅遊吧,今天的西湖除了人,好像沒有那麼好的景致了。好生羡慕元人啊。
  “東林春盡蕨芽肥……下長生不死棋。養三寸元陽氣。落一覺渾淪睡。鶯花過眼。鷗鷺忘機……桃花流水鱖魚肥,山疏野菜偏滋味,旋潑新醅……盆幹甕竭,方許逃席。”遊累了,回家去,蕨菜正好吃的時候,鱖魚也正肥,無案牘之累,自由自在,無拘無束。什麼是幸福,這就是啊,和平年代是不需要英雄的,老百姓有這樣的日子多好啊;看現在為了升職,爾虞我詐,你拼我,我擠你的,多沒勁那。
  “舊酒沒,新醅潑,老瓦盆邊笑呵呵。共山僧野叟閑吟和。他出一對雞,我出一個鵝,閑快活。南畝耕,東山臥,世態人情經歷多。閑將往事思量過。賢的是他,愚的是我,爭什麼。”其實農家自有農家樂,閑了和山僧野叟閑吟詩唱和,不求美食,都是農家菜。像“開荒南野際、守拙歸園田”的陶淵明那樣,種豆南山下,免了現實生活中爭爭吵吵,鬧鬧嚷嚷,無所謂“入世”、“出世”,安然地過著閒適清靜、無拘無束的散淡生活,豈不舒心?
  “天下熙熙,皆為利來;天下攘攘,皆為利往。”這其中怎來個“利”字了得。而這利又與名所相關,也就是無非為名利二字所困罷了。然而,有時靜下來想想,真不知為什麼爭,爭什麼。好個“閑將往事思量過。賢的是他,愚的是我,爭甚麼!”
  元人的田園也脫離不了俗世,雖然風光足以令今人嚮往,今天各地都在打著田園的旗號無非是為了利,現世的田園其實是在個人的心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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